程锦闻维持这个姿势没有动，老半天声音才低低地从掌心里传来，“是安宁……查出了白血病。”
苏易北一愣，安宁从小体弱多病是他也知道的，只是没想到这次居然病得这么严重。
“傅医生说现在这个病治愈率比较高，我查了一下，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五十，”程锦闻抬起头苦笑，“一半的几率，而且就算治好了以后也会有一辈子都摆脱不掉的后遗症。易北，他才不到三岁。”
苏易北知道他一向把安宁当成自己的儿子看待，闻言也沉默了，只是抽了口烟，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他。
“要是安宁……”程锦闻顿了顿，低声说，“那我姐也要崩溃了。”
“不要这么说，你该相信医生。医生说没事那应该不会有事的，何况还有傅医生在。”苏易北沉声道，“治疗过程肯定难熬，但是结果未必就是坏结果。况且现在说别的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。”
是的，孩子已经这样了，除了治疗也没有别的办法。
好在程锦闻赚了不少钱，足以支付长时间的治疗以及后续复查护理的费用。
苏易北跟程锦闻又说了会儿话才重新回到医生办公室，傅博文一边看今天跟血液科的会诊会议的记录，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。
“他怎么样了？”傅博文看到苏易北进来，停下手中的笔问道。
“就那样吧。”苏易北站到他身后拿过他的杯子给他接满水，“他一直对安宁挺好的，之前还跟我说过两年等稳定了就让他姐姐一家搬来z市，谁能想得到这么小的孩子会得白血病呢。”
“现在得白血病的孩子跟以往相比要多得多，除了发育过程中的基因变异，还有很多是环境因素占主导。”傅博文说，“好在现在对这类病症的治疗办法也多，总会好起来的。你多安慰安慰他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苏易北应下。
傅博文突然抽了抽鼻子，问道：“你抽烟了？”
苏易北抬手闻闻自己身上，“看他实在难受，陪他抽了一根。我还特地站窗口前吹了半天风才回来的，还能闻得到？”
“闻得到。”傅博文看他一眼，“吸烟有害身体健康，以后少抽点。”
苏易北笑了，“这就管起我了？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？‘只有我老婆可以管我’。”
说完他凑到傅博文身边耳语，“老公也行。”
温热的气息洒在傅博文耳上和颈后，他往身后瞥了一眼，住院部没有单独办公室，他只在公共办公室里占了一张桌子而已。夜里的值班医生不多，加上他和赵驰一共就四个，这时候除了他只一个实习医生在另一边看书，没往他这里看，剩下两个应该是去病房了。
傅博文无奈地瞪他，这人自从上次表白之后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。
苏易北无所谓地冲他扯了扯嘴角。
“这都几点了，你还不回去？”傅博文问他。
“不急。想跟你多说会儿话。”
“等哪天回去我得问问叶教授是怎么带的学生，为什么你天天这么闲。”傅博文指指手表，“再不回去我就要给你哥打电话了。”
“我都这么大了你还动不动告老师告家长不太好吧傅医生？”苏易北调侃他，突然想起来，“对了，我哥后天的机票要回去了，你要去送他吗？”
傅博文懊恼地拍拍额头，今天一天都没闲着，要不是苏易北提醒他早把这事忘了。“要去的，等会儿我看看值班表。”
